【326 人 3.26 抉擇．下】餘下來的 2%　投白票選委：民主要令少數聲音被聽見

3 月 20 日，民主 300+ 舉行最後一次會議。會後立法會議員梁繼昌稱，民主 300+ 成員有共識不會投票予林鄭月娥，而其中 98% 選委都會票投曾俊華。換句話說，餘下 2% 不是投胡國興，就是投白票（或不投票）。

根據近日各選委團隊的公布，表明將投票予胡國興的人，只有社福界「民福陣線」的兩名選委（其中一位是莊陳有 [1]）；至於開宗明義表明投白票的，若不包括幾位民主派立法會議員，則只有一個人。

她是社福界選委、理大應用社會科學系客座副教授丁惠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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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反映民意」？

不少泛民選委支持曾俊華的原因，是「順從民意」。有趣的是，丁惠芳投白票的決定背後，也是民意。

「社會上一直有這把聲音的，無論幾小都好，也是民意的一部分。」丁惠芳的意思是，雖然人數或較少，但香港市民當中始終有人主張投白票，假如民主 300+ 真的遵照「反映民意」原則，這一部分的民意也應該有人代表，而不是盲從「少數服從多數」的決定。

「民主社會不是只講 majority rule，也要容許 minority 的聲音，令少數也被聽見。」丁惠芳說，否則那只是「民主獨裁」。

事實上，在丁所屬的社會福利界，這股「投白票」的聲音，可能比外間所想的都要大。本月初，邵家臻議員辦事處向社福界人士就特首選舉進行意見調查，被問到會投票予哪位候選人，有 44.93% 受訪者答「曾俊華」、27.1% 答「胡國興」，表示應「投白票」或「全部都不投」的竟然合共有 24.6%，足足四分之一。

去年選委會選舉，個別界別有團隊以「投白票」為候選政綱，其中高教界的「學者抗命」團隊12 人全軍覆沒。至於社會福利界則有「社工復興運動」，12 人同樣打正「白票」旗號，以示團隊爭取真普選及雙普選的決心。「這是一點也不民主的制度，由第一天開始我們就不接受這種選舉方式。」

最終，整個團隊雖然只有丁惠芳一人以 3,567 票（得票率為 45.6%）成功當選，但其餘成員得票最低的一位也有 2,096 票（26.8%），顯示他們提倡的白票路線，確受一部分社福界選民肯定。「我要代表這些聲音。」丁惠芳認定。

白票取向於社福界備受肯定

從事社工 6 年的陳小姐，是去年全票投給社工復興運動（包括丁惠芳）的其中一位社福界選民。她認同他們的做法是為了帶來改變，「雖然不甘於參與不公平的選舉遊戲，但也要堅持要對小圈子表達不滿。」陳小姐稱，縱然現在許多人認為要「兩害取其輕」，但她覺得，林鄭與曾俊華兩位前司長，在任時一直對社會政策缺乏長遠承擔，亦較信奉新自由主義的理念，「所謂選擇只是個假象。」因此，她支持丁惠芳於 326 當日投下白票。

丁惠芳形容，不少社工都堅信，許多社會問題都需要政府介入才能根治，因此大家很自然地對信奉新自由主義的曾俊華較有保留，這也是社福界較多人傾向投白票，全部候選人都不支持的原因。但丁同時強調，社工有此傾向，說到底也是為了一般平民百姓著想。「社工不是為了界別利益，他們不單代表自己的專業，他們平日面向的，也是社會裡最需要被關注的一群。」

社工復興運動參選選委團隊，沙發正中央者為丁惠芳（圖片來源：社工復興運動 face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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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民主存一點血脈」

不少人質疑，小圈子的所謂不公不義，其實全港市民都一清二楚（民間公投結果顯示 94% 受訪者不支持現有選舉制度），因此以白票表態，根本無用。丁惠芳認為，即使投白票無法推翻整個制度，但在官方歷史裡留下記號，是重要之舉。「我們要 register 在 official record 裡，有 5、6 個人投白票，表明在民主派裡面真的有人不認同這個制度。」特別當「民主 300+」98% all-in 曾俊華，這紀錄對他日民主運動的發展，尤其重要，「就像保住一點血脈，他日可能就是靠這點血脈，繼續燃燒。」

在丁惠芳以外，非建制陣營多名立法會議員亦表明會投白票，其中香港眾志羅冠聰近日撰文闡述白票理據，結果受猛烈抨撃。不少民主派群眾擔憂（以至批評），假如林鄭及曾俊華得票接近，「白票派」的決定則會導致林鄭當選。

以現時選舉制度來說，這說法或是一場誤會。如選委陳澤滔 [2] 所解釋，由於林鄭勝選的條件是首輪得到 601 票（而非較曾俊華多票），因此「只要唔係俾票林鄭，無人係幫緊林鄭」，「反林鄭立場上，白票同投曾俊華係無分別」。

丁惠芳則笑說，假設曾俊華真的以些微票數之差落選，她「食得鹹魚抵得渴」：「出得嚟行，預咗要還。」她語氣堅定。

「我企得這個立場，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會為我們的立場、我們的信念、我們的堅持負責。」

19/3 特首選舉論壇，羅冠聰、朱凱廸、陳志全、梁國雄等表青將投白票的立法會議員到場示威

（專題後記）

註：

[1] 3 月 22 日，莊陳有在 facebook 表明將投胡國興，「 現在已有98%的泛民支持他（曾俊華），夠了。留返我這些少數人支持一個有心在選舉中提出鮮明的政綱，跟我們信念一致、認同我們多年爭取的政策。我以信念而不是計算，考慮政策而不是人物。I vote by conviction, rather than calculation; for policy rather than personality.」

[2] 3 月 20 日，陳澤滔在 facebook 表示，雖然「對曾俊華依然充滿戒心」，但如果形勢不變，「我係會投俾佢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