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1 Fact Check.3】太子站消防指揮官疑擅改傷者人數 有被捕者稱點算前一昏迷男遭帶走
就 8.31 太子站「打死人」疑雲,《立場》歸納最新官方回應、市民及被捕者報料,有以下發現:
1.消防控制中心通話紀錄披露,有指揮官擅改落場人員點算的傷者人數
今日立法會議員毛孟靜公開一份由消息人士提供的「事故現場與消防處控制中心對話紀錄」,發現 8.31 當晚分別有「見習救護主任(PAO)」及「消防局局長(StnC)」各一名到達事發的太子站月台點算傷者數目,兩人分別於凌晨12時許回報傷者數目為 10 名及 9 名,然而屬於消防車而非救護車的 「流動指揮車(MCU)」,卻於凌晨 1 時向控制中心報稱只有 7 名傷者,少了 3 名「紅色」嚴重傷者。其時序及內容如下:
23 : 46 見習救護主任要求派 5 隊急救員到月台,指現場有 10 - 15名傷者
23 : 49 消防局局長稱現場有 3 名傷者,當中 2人頭部受傷、1人氣促
00 : 01 見習救護主任回報有 9 名傷者,涉及頭部、腳部受傷及氣促
00 : 15 有警員於 E 出口聲稱月台上**「沒有傷者」,阻止救護總隊目及救護員入站
00 : 15 見習救護主任再回報傷者數目為 10 人**,包括 6名紅色、2名黃色及 2名綠色傷者
00 : 20 流動指揮車引述消防局局長稱現場有 9 名傷者
01 : 02 流動指揮車報稱現場有 7 名傷者,包括 3名紅色、2名黃色及 2名綠色傷者
以正常消防編制來說,「流動指輝車(MCU)」上應有一名官階為消防區長或以上的指揮官,而該指揮官只會負責統籌和指揮,不會落場點算傷者。從通話紀錄可推斷,曾有一名無落場的消防指揮官擅自將傷者數目改為 7 名、與前線在現場點算的報告不同。
8.31 晚亦有傳媒於現場拍到警員向救護員訛稱「沒有傷者」的片段:
城市廣播 City Broadcasting Channel(@cityusu.cbc)分享的貼文 於 PDT 2019 年 8月 月 31 日 上午 9:46 張貼
2. 往中環月台尾「鏡頭黑洞」內,有片證實持擔架港鐵職員是去照顧一名早前召喚救護車的「受驚」少女,與警方打人事件無關,少女並於首次點算傷者數目前已離開車站。昨日消防處於記招上多番提及此個案以解釋傷者數目 10 變 7 人是混淆視聽。
《立場》早前翻看收集到的影片,指往中環月台末端為「鏡頭黑洞」,多名記者均被警員阻止進入。今日有網友提供資料,發現Tvb記者曾在「黑洞」內拍攝,片中見到持橙色擔架的港鐵職員正照顧一名人士(左上角影片,9:21起)。
記者向在場義務急救員阿謙求證,他認得片中被照顧人士為示威者與持鎚藍絲爭執期間、速龍到達前已感頭暈不適的一位少女,急救隊成員為少女召喚救護車,並於速龍防暴到埸打人期間於往中環月台末端陪伴少女,直至救護員以擔架床護送她經 E 出口離開太子站。
綜合義務急救員、毛孟靜提供控制中心對話紀錄及消防處資料,有關少女的個案時序如下:
22:56 消防處接報指太子站內有一名市民需要緊急救護服務
23:20 救護員由太子站 E 出口進入太子站
23:24 救護員接觸受驚少女,初步檢查後她表示不需要緊急救護服務
23:31 救護員陪同少女由 E 出口離開太子站
23:30 接報處理太子站「大量傷者事故」的見習救護主任從 B1 出口進入太子站
23:46 見習救護主任就「大量傷者事故」回報初步點算傷者人數為 10-15人
昨日在四部門聯合記招之中,消防處高級助理救護總長羅信堂多次以這位「受驚」市民的個案回應傷者 10 人變 7 人的傳媒提問,指有市民經初步治理後決定不需要救護服務、故傷者人數減少,是完全混淆視聽。因少女個案由始至終與警方打人事件無關,少女亦於最初點算有 10 名傷者前已離開現場。
3. 有救護員披露傷者分類指引,只有分類為「綠色」的最輕傷者能夠走動
昨日消防處高級助理救護總長羅信堂多次辯稱點算人數有差別,是因為傷者曾經移動(及後更說「走動」)。有救護員就在連登及向毛孟靜披露分流指引,指「大型意外事故」會將傷者按嚴重程度分為 4 級:
黑色:死亡 - 現場已經無呼吸無脈搏
紅色:第一優先 - 有呼吸但呼吸率不達標 /血液回流灌注不達標 /清醒程度受損
黃色:第二優先 - 有呼吸及清醒,呼吸率及血液回流灌注達標,但無法行走
綠色:第三優先 - 行得走得
由於只有「綠色」有行走能力,以傷者曾走動來解釋「紅色」傷者由 6 人變 3 人實屬不合情理。
4. 有被捕者稱曾見到墨綠色衫的昏迷男子於 23 : 33 前被數名消防員帶走,早於點算 10 名傷者的時間
被捕人士阿 V(化名)稱,她在往中環月台最前端扶手電梯一帶被制服,及後與其他被捕者應警員要求一排排蹲下、面壁朝向月台最前方。她偷望到曾有一墨綠色衫、身型肥胖男子昏迷,有警員替他進行心外壓急救,但男子仍沒醒轉;警員試圖餵他飲水,男子亦無法吞嚥並噴水出來。
及後她見到 3、4 名穿著「黃金戰衣」的消防員在沒有擔架的情況下將墨綠衫男子抬走。由於事發後阿 V 手機曾收到來電並震動,她對照來電時間是 23 : 33,故判斷消防員抬走墨綠衫男子的時間為 23 : 33 之前。早於 23 : 46 首次有救護員點算傷者人數 10-15人 的時間。
有網民翻查影片,發現 23 :10 確有穿著「黃金戰衣」的消防員出現於往中環月台前半段。而按消防處回覆傳媒資料,首批消防員於 23 : 06 已進入太子站。我們正向消防處查詢曾否於 23 : 45 前將傷者帶離太子站、令其沒被點算在內,但至截稿前未獲回應。
(SocREC片段,13:51)
5.「鏡頭黑洞」內的 4 個被捕者
有網民細心整理了往中環月台第 5 卡對出、記者遭速龍阻止拍攝位置的 4 名人士被捕過程,從片段可見,記者尚在月台期間,該 4 人仍清醒,惟 23 : 15 全面驅趕記者後的安危則不得而知。
( 網民整合新聞片:往中環第 5 卡對出被速龍圍困的 4 名市民被捕過程)
6. 軍綠衫「爆頭」男子有被送院 兩名昏迷男子下落未明
《立場》於前日發佈「地圖重組」專題後,連登帖文「831消失既3位義士容貌曝光!!!」按報導內容,試圖找出受訪被捕者 David (化名) 提及的 3 名傷者、並指該 3 人就是「消失的傷者」。但記者向 David 確認帖文「點錯相」。
David 指帖文中的黑衫、被速龍跪壓頸部者與他提及的昏迷黑衫男子外貌相似,而軍綠色 T 恤、頭破血流的男子亦無誤,但驚恐症的「肥仔」應身穿粉紅或粉紫色衫,並非帖文所指灰色背心男士。
被捕者阿 V 目睹軍綠色「爆頭」男子有被送院,但不確定其餘兩名昏迷者下落。
David 稱該 3 人約於凌晨 1 時被一同帶走,他並不清楚是否送去醫院,事後他曾於警署再見過驚恐症「肥仔」,故相信他沒有「被消失」。而阿 V 是被送往荔枝角再入院的 7 人之一,她表示見到軍綠色 T 恤男子有送院,黑衫昏迷男則沒有見到。阿 V 並強調軍綠色 T 恤男與她所指、很早就被消防員抬走的墨綠衫昏迷男並非同一人。
若兩位被捕者所見無誤,意味著太子站至少有兩名昏迷傷者,而墨綠衫昏迷男較有可能沒乘坐往荔枝角列車一同送院。阿 V 認得港鐵提供送院 7 人截圖當中的第 3 至 7 人,並不包括黑衫昏迷男,但他有可能是第 1 或 2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