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評】十九歲少女的創業發達夢

Elizabeth Holmes，圖片來源：Theranos

小時候，大人問你的夢想是什麼，很多人都會說警察、老師、消防員這些職業，絕少人如 Elizabeth Holmes 一樣會答：「我要做百萬富翁」，而她真的付諸實行在十九歲成功創立了一個價值過百億美元的科研企業 Theranos 。

這並非成功需父幹的故事，因為 Holmes 雙親只是公務員，這反而是 Elizabeth 如何以其魅力，騙盡投資者、藥廠，甚至美國總統奧巴馬內閣的故事。

Elizabeth Holmes 並非完全 「無料到」，曾入讀史丹福大學工程學系，更一度是研究助理。不過，她最終輟學創立 Theranos ，期望以劃時代科技改變抽血分析技術賺大錢實現發達夢。 Elizabeth 的理念簡單來說就是，縮小現有的驗血機器、只用一滴血液，快速進行上百種驗血測試。

沒有人投資，任憑你怎樣吹牛也無法成事。偏偏 Elizabeth 就是一個非常有魅力與說服力的人，首先透過父母的人脈、有錢鄰居，在 03 年成功集資進行「研究」，並不斷招兵買馬，聘用不少有名學者、研究員等，更曾與多間大藥廠合作進行研究。

任憑 Elizabeth 多聰明、多有魅力，始終沒有經驗領導一家高峰期有八百員工的企業。而她為了彌補這方面的不足，竟學足已故蘋果創辦人 Steve Jobs 的管理方式事無大小都要管，連衣著也一模一樣都是黑色樽領衫襯牛仔褲。

然而，她比 Steve Jobs 的管理手法更為極端、而且更有猜忌、不聽人勸喻的心態（簡單點說就是控制狂），嚴密控制公司內的資訊流動，令各個部門尤其研究團隊無法突破技制限制，多年來都無實際機器可以滿足到其原本要求，以及達到此前承諾藥廠做到的驗藥效功用。更重要的是， Elizabeth 的驗血「科技」從來都走法律罅，無當局的核准使用。

結果如何？就是一個謊言接住另一個， Elizabath 每次都以 first impression 過份承諾投資者、連鎖藥房 Walgreens 甚至現任國防部部長馬蒂斯、傳媒大亨梅鐸，以賺取更多金錢與人脈關係，更吹牛吹到自己的驗血機已獲美軍使用——事實上當然沒有。而 2014 年《財富》的封面故事，亦令 Theranos 更為人熟悉，多個傳媒爭相訪問她的傳奇故事。

當年這個《財富》封面，令 Elizabeth Holmes 成名

此時，坊間開始有傳言指 Theranos 根本無技術做到所說的快速驗血，以 Elizabeth 性格自然不會讓這些傳言影響公司，她不斷狙擊部份曾「吵大鑊」離職員工，以法律手段阻止他們向外散播「商業秘密」。

《華爾街郵報》專寫醫療議題的記者 John Carreyrou 也正好碰上 Theranos 多個正面報道，以其多年經驗直覺這是 too good to be true ，開始逐步聯絡前員工、醫生與政府有關部門，並揭發 Theranos 根本無成功研發自家技術，偽造驗血報告以及誇大利潤展望 1000 倍等嚴重問題，並寫成此書 Bad Blood: Secrets and Lies in a Silicon Valley Startup 。

這個真實故事劇情雖然峰迴路轉，但 Theranos 的騙局最終都被揭發並面臨倒閉危機。老土都要講：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後記：執筆之時， Elizabeth Holmes 已被多個政府機構、地方政府控告，她連同前男朋友、 Theranos 前 COO Ramesh Balwani 最新於 6 月 15 日遭三藩市地方檢察官辦公室控告九項電訊欺詐、兩項密謀進行電訊欺詐罪，但兩人均否認控罪。而荷里活亦有消息指多次獲金球獎最佳女主角的 Jennifer Lawrence 將會接拍 Bad Blood 這個故事，大家拭目以待吧。

原刊於《蘋果日報》，此為加長修訂版本；作者 Facebook 專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