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小怪》合家同呼吸
「我相信故事的力量。」
說起兒童戲劇，我們會想起扮BB聲、用疊字講食飯飯飲水水、或是公主王子Happily Ever After式童話故事。但說這句話的「一路青空」藝術總監歐珮瑩（Toby）不認同。「劇場教育對我來說，就是相信故事的力量，透過故事傳遞訊息，從而教育小朋友。」
「有了電影、電視，為甚麼還要有現場演出？因為網上睇戲，並不能取代劇場那種人與人身處同一空間那種sensitivity的交流。」「Free to play」的創團成員張君洳（Sheena）同樣深切感受到現場演出的力量。
「一路青空」和「Free to play」是本地少數專注製作兒童導向劇場的藝團。Toby和Sheena因為對兒童劇場的熱誠而相知，去年決定一同創作互動感官劇場《丑小怪》。
《丑小怪》是個小丑劇場，全程沒有對白，講述一個小丑爸爸和三個小丑仔，一家四口一段「尋找」的旅程。這劇本來計劃於去年暑假上演，其後因疫情關係延遲，但這個在時機上演，反而令Toby有另一番體會。「這個時刻，香港很多父母為了小朋友的未來選擇移民，離開自己的地方，這對我來說，是一種尋找——尋找更好的地方，或是尋找一個答案——劇中小丑尋找甚麼其實並不重要，重點是尋找的過程。」
《丑小怪》是個小丑劇場，全程沒有對白，講述一個小丑爸爸和三個小丑仔，一家四口一段「尋找」的旅程。 （攝：Louis）
故事的力量 會嚇你一跳
「『一同經歷』這件事本身就已經很美麗。」Toby和Sheena異口同聲說。
在香港這個高壓的社會，帶兒子學鋼琴是為了考學校、帶女兒參加興趣班是職業導向——家長常常尋求要為小朋友「帶來」甚麼，卻忽略了與子女一同尋求和經歷的過程。做人好，看劇也好，要探討劇場如何教育下一代之前，進入劇場，親身觀演的經歷本身已很可貴。
「很多人有一種錯覺，覺得做給小朋友的兒童劇場會很『低B』很幼稚，覺得你睇啦，我在一旁撳電話。我不認同。」Toby很強調，《丑小怪》不是一個兒童劇場，而是一個合家歡演出。家長不是「陪」小朋友進場，而是「一同參與」這次演出。「合家歡劇場的獨特之處，在於大人細路同樣能享受演出。」《丑小怪》其中一個主題就是這個小丑家庭的親子關係。劇中單親父親因照顧三個小朋友的壓力，以致父親也會有迷失、寂寞的時候，一同進場的家長，也會找到共鳴。
「一路青空」藝術總監歐珮瑩（Toby） （攝：Louis）
Sheena也深刻體會到合家歡劇場的獨特。「小朋友很直接，覺得情節惹笑便開懷大笑，但大人浸淫在這個充滿笑聲的氣氛之中也會被感染，笑到落幕一刻才驚覺原來自己剛剛笑得如何大聲。」美國教育心理學家Jacob Kounit曾提出「漣漪效應」（Ripple Effect）：如果一群人中有人作出一個行為，其他人則會隨之模仿。「有人說，一個人笑和哭使用的肌肉其實很相近，當你笑開懷後，你的肌肉便如鬆綁一樣，接收其他情緒，如失落、希望、矛盾、感動也就更容易。所以當小朋友看到父母大笑，或眼泛淚光，他也會感受到大人的情緒，跟你一起呼吸，這就是合家歡劇場。」
同笑同哭同呼吸
市面上有林林總總的兒童心理學講座、育嬰書、親子工作坊，全因為香港家長其實很希望了解小朋友更多。在Toby眼中，劇場正是一個很好的媒介。「同一個故事，不同的觀眾有不同的反應，有些小朋友在某些情節會哭。這是很好的機會，讓家長從中觀察自己小朋友。」
「兒童劇場可以包容比我想象中多——小朋友並非不能感受，只是相比成年人，小朋友需要更多時間process。」一次演出過後，一位母親跟Sheena說，演出很精彩，可惜小朋友年紀太輕不明白，然而母親身邊的小朋友隨即說：「我跟劇中的角色一樣，經常古靈精怪。」母親非常驚訝，原來小朋友將演出都看在眼內，有自己的感受。家長就是這樣一同觀看演出，從而了解自己的女兒。
「人生閱歷之所以與看電影不一樣，就是在體驗的當刻，你的心和腦同時運作，親身經歷你在走的那段路。而劇場，就是一個濃縮的經歷，在一個半小時裡，讓進場的人可以跟台上的人一齊經歷，一起感受。」Sheena一直專注兒童劇場工作，除了希望在劇場讓父母子女同行，也是基於她在歐洲國家觀摩當地劇場期間，深切體會到劇場對兒童發展的重要影響。
「Free to play」的創團成員張君洳（Sheena） （攝：Louis）
「這也是劇場無可取締的地方。」歐洲各國語言也不一樣，人與人便透過劇場，以感受代替交流。例如她曾經到克羅地亞，她不懂克羅地亞話，但當地人那種互相幫助的氣氛，令她印象很深刻。這正正因為當地人從小便浸淫在戲劇教育的氛圍。「這就是同理心的教育。德智體群、同理心、想像力、創造力、感知能力，這些重要的課題，並不能硬生生地強加諸小朋友身上，而劇場和故事就是最好的課室。我們作為劇場工作者，要做的，就是如何令他們投入在故事之中。」
「我會形容，劇場是有魔力的——你願意走進劇場，你就願意相信這種魔力。」看電影或卡通片，我們有時候會批評佈景設計不夠真實，服裝不貼近現實；但在劇場裡，我們甚少聽到觀眾如此評價；劇場裡所有觀眾，都知道眼前的木箱就只是一個木箱，但每個人將它幻想成劇本描述的物件看待，Toby認為，這種幻想的魔力，對訓練小朋友的創造力和想像力很有幫助。「除了演員和創作者，走進劇場的觀眾也需要付出，明知眼前的畫面是虛構，也願意一起投入到故事裡，這就是劇場和觀眾最好的交流。」
眼前的舞台就是數十平方米，但在這長方框之內游走，卻可以幫助小朋友走得更遠。要說戲劇理論、教育心理，其實皆是後話。親子關係最簡單的，就是父母跟小朋友一同度過快樂的一夜。一同笑、一同哭、一同呼吸，本身就是人與人相處最美麗的事。在奔波勞碌與貌合神離的生活之中，一家人一同用一個半小時，走一趟人生旅程，本身就是美好的體驗。
互動感官劇場 — 「藝術遊樂團系列」
《丑小怪》
地點：沙田大會堂文娛廳
場次：6/08/2021 7:30PM
7-8, 14-15/08/2021 2:30PM
7-8, 14-15/08/2021 5:30PM
票價：＄250^
^六十歲或以上高齡人士、殘疾人士及看護人、全日制學生及綜合社會保障援助受惠人士半價優惠
（本文為贊助內容）